民國時期的江蘇文史館館員李滌塵是揚州籍的著名書畫鑒賞家,著有《鑒別畫考證要覽》等專著。在今年的寒假期間,筆者意外淘到李滌塵先生的《揚州書法家史》毛筆書寫底稿,真是喜出望外。
寒假伊始,從工作地南京回到揚州的筆者,白天穿行于揚州的大街小巷,尋訪揚州的藏友、藏市尋寶、淘寶。早出晚歸,雖有些收獲,但沒有特別讓我欣喜的。臨近除夕的那天中午,我在萃園淘寶,萃園東側的教場街區懸掛著的各式春聯上的秀美書法引起了我的注意,而春聯攤位前那鶴發童顏的老者更吸引了我的眼球。我上前向老者問道:“這是您書寫的?!”老者笑曰:“權作消遣,不為營利?!蔽乙粏杻r格,確實低廉,當下就買了幾幅,在這個過程中,我又向老者請教書法之道。老者于是娓娓道來,尤其是對于揚州書法家的風格及成就竟然熟爛于胸,讓我好生詫異,見我驚愕的眼神,老者從攤位書桌下取出了一疊書稿。我一看竟然是李滌塵的《揚州書法家史》底稿。我匆匆翻閱后,誠摯地向老者道出我欲收藏的想法。老者倒也非常爽朗,同意轉讓,但需備留一份復印件,我當下同意。
回到家中,查閱相關史料,并未見到李滌塵的《揚州書法家史》文稿刊行于世。翻閱底稿,發現其收錄的揚州書法家,或者與揚州有關聯的書法家數位,自清初起至民國止。收錄有包世臣、吳讓之、梅蘊生、卞薇閣、卞彬孫、王蓉湘、張古、包曙、陳含光、方爾謙、樊滟生及其弟子凌仲青、蔡公邁、賈受業,王虎榜、釋海云等。每節以詳盡的筆墨介紹各書家的生平、字號、書法淵藪、居住(寓居)詳址、藝術專長、雅聞逸事,直至歸葬處詳址。其中文稿中不吝筆墨著力介紹的是書法名家吳讓之。章節中敘述他獨身來揚州,居于古旗亭玉皇閣內。平日以鬻書賣文為生,“善四體書法,尤精小篆體。專研說文訓詁小學,及金石刻印?!闭鹿澲杏植鍞⒁惠W聞,敘其“曾自撰一聯懸于室內。其聯云:有子有孫,鰥寡孤獨;無家無室,柴米油鹽”,寥寥數字,烘托出書法家那甘受孤獨而不懈追求藝術的心聲。
我想,此份意外獲得的文稿確實為研究揚州書法史的重要資料之一。